論中共之海基戰略核威懾能力 論中共之海基戰略核威懾能力 On China’s Sea-based Strategic Nuclear Deterrent 鄭大誠 Ta-chen Cheng 摘要 中共的海基戰略核威懾能力,包括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以及潛射彈道飛彈的發展過程是漫長而艱辛的。這除了政治力的干擾與破壞外,各種技術問題更是困難所在。雖然如此,在經過數十年的努力後,中共至少也已經初步地發展出了一些成果。 中共第一代的海基戰略核威懾能力從國際標準來看,除了心理威懾的功能外,幾乎沒有實戰能力。因而中共遂戮力在現有基礎上,發展新一代海基戰略核威懾能量。新一代的武備雖然在性能上有所提升,不過離真正能夠服役成軍,具體造成軍事上的威懾,還需要相當的時日。除此之外,在周邊海權強國的圍堵下,中共要能在新世紀有效發揮海基戰略核威懾的效果,在中、短期內仍十分困難。 Abstract China’s development of sea-based strategic nuclear deterrent, including SSBNs and SLBMs has been a long journey. In addition to political interference, China’s major problems are technical. However, after decades of effort, the Chinese at least have acquired a basic sea-based nuclear deterrent capability. By an international standard, China’s first generation sea-based strategic nuclear deterrent 系統傢俱only had, if any, certain effect of psychological intimidation. In terms of war-fighting, it produced nothing significant. There is a promotion of technical performance of China’s new sea-based strategic nuclear deterrent, but it takes some more time before the new nuclear deterrent can enter service and be capable of producing genuine military strength. Besides, China’ still has difficulties in penetrating maritime defence lines of neighboring sea powers. Such difficulties, even from an optimistic viewpoint, cannot be resolved in the short run. 關鍵字: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核潛射彈道飛彈、巨浪1型、巨浪2型、夏級潛艇、094型潛艇 Keywords: SSBN, SLBM, JL-1, JL-2, Xia, Type-094 較諸陸基彈道飛彈,中共的海基戰略核威懾能力,包括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SSBN)以及潛射彈道飛彈(SLBM)的發展過程就顯得艱辛多了,這最主要是因為在政治上與技術上遭遇了許多困難所致。 早在1958年6月27日,中共主管國防科技的聶榮臻元帥就已向毛澤東提出了一份「關於開展研製彈道原子潛艇的報告」。此報告立於30日為毛所批准,也成為中共發展核動力潛艇的濫觴。[1] 同年起中共海軍修建所?酒店兼職晛堣F核潛艇總體組,對潛艇總體設計做了初步探討,並在次年提出了相關構想。這也是中共發展核潛艇的第一階段。 然而,核潛艇技術對於一般先進國家來說都十分困難,更遑論工業後進的中共。很自然地,一開始中共中央便欲依原子彈模式請求蘇聯技術轉移。但蘇聯對於中共發展核潛艇的計劃頗不以為然,在1959年的對中訪問中,赫魯雪夫對於毛澤東有關核潛艇技術的請求明白予以回絕。赫氏指稱核潛艇的技術太過複雜,中共搞不了。而且蘇聯擁有了核潛艇就等於中共也擁有了核潛艇,中共應將資源放在其他地方。毛澤東大為震怒,並憤慨地發誓核潛艇中共「1萬年也要搞出來」。 話雖如此,由於中共遭到連續3年的天災人禍,再加上核潛艇的技術實在太過複雜,遠遠超出了當時中共的科研能力,因而使得中共核潛艇的研究與發展進度緩慢,部份計劃甚至已經停頓。此外,因為蘇聯專家的全面撤出,中共實在無法在沒有莫斯科技術援助的情況下同時進行原子彈與核潛艇的研製。在此種情況下,毛澤東遂決定優先發展原子彈,核潛艇則暫時擱置。[2] 後者發展停滯不前的情況一直要到1965年,隨著傳統動力潛艇的發展與中共經濟國力的有所好轉後才有所改善。 在核潛艇發展的第1階段當中,中共所遭遇的首要技術困難來自核動力系統的設計。1963年8月,原子能研究所潛艇核動力裝置研究設計室與國防部7院核潛?借貸尼瑋N研究室合併,成立了潛艇原子能動力工程研究所。所長周聖洋與彭士祿、黃旭華等科研人員在原子能研究所的前期研究成果上基本上完成了核潛艇動力裝置的設計。 除了潛艇動力裝置之外,中共對於核潛艇艇體的設計也遲遲難以決定。這方面的研究主要是由7院719所的黃旭華所負責的。當時的研究人員雖然大略知道國外核潛艇外型多為水滴線型,不過具體資料卻一無所知。719所除了自行設計、測試外,還與702所等單位合作,在風洞、旋臂水池以及耐波性水池反覆進行研究與試驗,最後終於大致掌握了水滴線型操縱性的基本規律。[3] 1965年,隨著一原子彈(實為一原子裝置)在前一年10月的成功試爆,中共核潛艇的研製也重新上馬,並開始了第2階段的發展。自1965至1968年,中共主要專注在核動力攻擊潛艇(SSN)原型艇091型漢級潛艇的研製。雖然文化大革命的對於核潛艇計劃的進行再度發生了破壞,但中共仍於1968年造出艇體。在核動力裝置的發展上,陸上模擬組於1965年便開始建造,至1970年4月完成設備安裝。1971年4月起,漢級潛艇進行反應爐的安裝與測試。8月起又開始航行試驗。9月,漢級潛艇正式下水,不過並未立即服役,而繼續進行測試與改良。1974年8月1日,中共中央發佈命令,將這艘漢級潛艇命名為「長征1號」,並正式編入中共海軍序列。中共至此也成為世界上第5個擁有核動力潛艇的國家。 核?信用貸款吨O彈道飛彈潛艇的研製 自1969年起,在核動力攻擊潛艇的研究基礎上,中共開始了092型夏級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的研製計劃。國防部7院主要負責潛艇上彈道飛彈艙與發射系統的研發;2機部則負責核動力裝置的設計與建造;1機部、4機部等17個部門及研究機關以及許多地方工廠也都加入了核彈道飛彈潛艇武器系統與設備的研製。夏級潛艇在設計基本上為漢級潛艇的延伸。艇體主要差別在於增加了1個彈道飛彈艙。夏級潛艇在彈艙內設有多個飛彈發射筒及相應的發射動力系統、水下開蓋與弦外均壓系統、空調保溫系統、注流水系統及艇上導彈發射裝備。除此之外,兩型核潛艇實大同小異。[4] 夏級潛艇同漢級一樣,都是在葫蘆島興建。 雖然在艇體設計上問題不大,夏級潛艇主要的問題還是在飛彈發射系統上,這也是中共核潛艇第3期發展的重要內容。經過了1年多的探索,7院確定了用燃氣動力實施飛彈發射方案,並於1972年10月首次在一傳統動力潛艇上成功地進行了水下發射試驗。這階段的發展還面臨到另一個技術問題,亦即潛艇的導航定位問題。這方面主要由707所負責,該所在其他有關單位的協助下,完成了艇內星體慣性導航系統與衛星導航系統的設置。[5] 夏級潛艇的研發過程也遭到了文化大革命後期四人幫的阻撓,許多相關計劃都遭到了擱置或破壞。文革結束後,中共於1977年重新調整了研製方向。1979年9月,彭士祿被任命為總設計師。 保濕面膜黃緯祿、趙仁愷及黃旭華被任命為副總設計師,也開啟了另一階段的發展。1981年初,中共首艘夏級潛艇下水。1983年8月,首艘潛艇正式加入中共海軍北海艦隊,編號為406。 外界對中共究竟建造了多少艘夏級潛艇說法不一。中共本身則宣稱已有兩艘夏級潛艇服役,不過外界卻不清楚是否兩艘夏級潛艇均攜帶潛射飛彈。[6] 同時也有消息指稱,其中一艘潛艇已毀於1985年的一次飛彈試射中。[7] 夏級潛艇是中共對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首次嘗試。雖然經過多年努力,不過性能仍舊欠佳,而且也與世界水準相差甚遠,一般認為,夏級潛艇本身很可能甚至還未出過中共的領海。 為了滿足新一代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的需求,中共遂決定興建第二代094型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依外界估計,高航速、低噪音的094型潛艇將會興造4至6艘。在部署上將達到兩艘在戰區值班巡航、兩艘在基地與戰區往返、兩艘在基地補給與維修的部署模式以保持常備海基戰略核威懾力量。094型潛艇每艘將配載16枚3級式巨浪2型飛彈,每枚飛彈約會攜帶6個彈頭。[8] 在此種情況下,一艘攜帶16枚飛彈的094型潛艇就會具有同時打擊96個目標的戰力,相當於8艘夏級潛艇的能力。一些消息指稱094型潛艇已經通過某些重要測試。[9] 根據簡氏(Jane’s)防衛機構的報告,094型潛艇將會在2008年或之後服役。[10] 不過其他資料則指稱首艘094型潛艇已在2004年6月下水。[11] 潛射彈道飛彈的研 辦公室出租發 中共潛射彈道飛彈大略與核彈道飛彈潛艇的研發同步進行,主要是在其1960年代液態燃料戰略彈道飛彈技術與固體火箭發動機的基礎上發展而來。1965年8月,7機部在所屬4院成立了第4設計部,並開始了巨浪1型固態燃料潛射彈道飛彈的總體設計工作。1967年,國防科委下達了直接研製中程固態潛射飛彈的任務。中共固態飛彈的研製較諸液態飛彈更為困難。由於已經無法仿製蘇聯飛彈,許多技術上的問題都必須自行克服。再加上彈體設計上採用較複雜的雙級設計,較單級飛彈增加了不少困難。雖然如此,在1967年10月,第四設計部還是基本完成了潛射飛彈的總體設計方案。巨浪1型具有2,150公里的射程,為雙級式固態燃料推進飛彈,將配載在夏級潛艇上。[12] 1970年1月,第4設計部遷至北京,並改劃歸7機部1院管理。1院任命黃緯祿為潛射飛彈的總設計師。[13] 在這階段第4設計部主要是要解決潛射飛彈在出潛艇後在海水中高速上升過程的技術問題。在經過許多次的模型試驗後,1970年8月,第4設計部在南京長江大橋進行了大規模的全尺寸模型彈體衝擊試驗。1972年10月,第4設計部又成功利用高壓燃氣彈射飛彈的技術於海軍某基地完成了首次模型飛彈海下彈射試驗。[14] 如同核潛艇一樣,巨浪1型潛射飛彈的研製也遭受了文化大革命的衝擊。文革結束後,1977年9月,中共中央重新強調了潛射飛彈的研製工作,並將其列為國家3項重要任務之一。 設計裝潢半年前,海軍也已成立了潛地導彈試驗部。為節省研發及試驗成本,中共採取「台、筒、艇」3階段試驗方案。也就是經過陸上發射台、發射筒的試驗後,就直接進行潛艇水下發射測試。1982年1月,中共進行首次陸上發射筒測試,並於同年下半年利用傳統動力潛艇進行水下試射潛射飛彈。10月7日的首次試射失敗,不過經過修正,12日的再度試驗便獲得了成功。1984年起,開始進行核彈道飛彈潛艇的模型彈試射。4枚模型彈在渤海進行的試驗都獲得了成功。1985年10月,中共首次在一夏級潛艇試射巨浪1型飛彈,不過卻以失敗告終。1988年9月15日,中共方才首次成功試射了巨浪1型飛彈,也成為全球第5個掌握此種技術的國家。 中共研製潛射飛彈的過程十分漫長。除了政治上的干擾外,技術上的問題也困難重重。第一代巨浪1型潛射導彈花了超過20年的研發方才完成。中共國內對第二代潛射飛彈巨浪2型的研發過程十分保密,目前相關資料幾乎都是由國外情資或媒體提供。據了解,巨浪2型是在東風31型陸基彈道飛彈的基礎上完成的。巨浪2型能攜行3至4枚9萬噸當量的多目標重返大氣層(MIRV)彈頭,或1枚25萬至100萬噸當量的彈頭,射程可達8,000公里。[15] 相較於巨浪1型,巨浪2型性能明顯提昇許多,並常與美製三叉戟(Trident)1型C-4飛彈相比較。2000年12月15日,中共成功自東海與黃海海域成功向新疆靶場試射了巨浪2型飛彈,射程約有5,000公里。[16] 不過2004年夏季的失敗測試仍說明了巨浪2型 小型辦公室仍有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17] 據估計,巨浪2型飛彈可能會遲至2008或2010年才會完成初步部署。[18] 指揮、管制與通信系統 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為中共海基戰略核威懾能量的主要構成部份。平時歸一般部隊建制,在戰時指揮鏈則會大幅縮短,由中央軍委直接下達部署及攻擊命令。夏級潛艇在平時行政上隸屬於第9潛艇艦隊,並由海軍總部直轄。[19] 在戰時則由中央軍委直接下令。[20] 在服役後,094型潛艇的指管系統預計應與夏級潛艇相同。目前中共已建立起一強化的指管系統供中共中央、中央軍委、中央政府以及四總部在戰時能有效下達指令給核彈道飛彈潛艇。中共最主要的戰時指揮系統位於北京近郊的西山,位於西山山區數層樓高的地下碉堡據說可容納數千人。中共軍方目前沒有許可行動連接(PAL)裝置,不過一般咸信海軍亦有一套機制避免非授權或錯誤發射潛射飛彈。[21] 在通訊系統方面,近年來中共積極發展軍用通訊系統。自1992年以來,解放軍的通訊系統能力已增加了10倍以上。[22] 據知一主要潛艇海事通訊系統,包括低頻(LF)潛艇通訊站以及信號情報中心(SIGINT)已經在海南島地區完成。中共對於高能量特低頻(VLF)電台的建造自毛澤東時期便已開始,至目前應已獲得相當的進展,但外界對於中共是否掌握極低頻(ELF)的技術還未有定論。在平時,陸上指揮單位對潛艇通訊主要採高頻與特低頻兩種較具效果的通訊方式。除此之外,一般也認為中共海軍也已為潛艇特別設有海航通訊支隊 酒店兼職以提供較佳的通訊。[23] 結論 中共發展海基戰略核威懾能力的過程是漫長而艱辛的,不過海基威懾仍是中共三合戰略部隊(triad)中最弱的一環。除了文革的政治力造成其重大阻礙與破壞外,各類技術問題的突破與解決也是困難所在。畢竟核動力彈道飛彈潛艇與潛射彈道飛彈都是極先進的技術產物,一般先進國家都難以掌握。雖然如此,即使中共的第一代海基戰略核威懾能力與海權先進國家相距甚遠,但能從無至有,中共所投入的心血與努力也是不可否定的。 由於夏級潛艇與巨浪1型飛彈除了心理層面的威懾外,其性能實在難以具體在軍事上對敵造成重大威脅。因而中共積極投入資金與技術,意圖有效提昇其海基核戰略威懾能力。不過,目前094型潛艇與巨浪2型飛彈的研製與部署都尚未完成,預計至少也要3到5年後才能具體形成戰力。而且就算成軍,中共新一代的核戰略威懾能力也僅僅只達到美國1960年代的水準,在性能上更遑論與目前美軍現役的俄亥俄級(Ohio)潛艦與三叉戟2型D-5潛射飛彈相比擬。此外,巨浪2型飛彈的射程雖然可達8,000公里,但由於094型潛艇是否能夠突破周圍國家及美國第7艦隊的反潛封鎖相當值得懷疑,因而其在戰略運用上的侷限極為明顯。如果094型潛艇不能突破封鎖,中共海基核威懾的對美威脅可能也只限於夏威夷、關島、阿拉斯加或美國西岸。由此看來,中共的海基核戰略能力要達到全球威懾,還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 [1] 杜志民,《追蹤高科技》(北京:長征出版社,1998),頁200。 辦公室出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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